p> 她怕,怕哪一日真的越过了那层无形的界限,哪怕只是语间不慎捅破了那层窗户纸,她都不知该如何自处。
更何况,陆家与怀王本就分属两派,关系素来微妙。
便是抛去这层芥蒂,她身为臣妇,与亲王之间也该守着君臣的本分,保持着恰当的距离,断不该如方才那般,静坐听他说些似是而非的浑话。
沈木兰被她拽得踉跄了两步,见她脸色发白,不由低声问:“婉茵嫂嫂,你是怎么了?方才怀王与你说了什么?”
她陪同而来,可若被人阻挡,她也不可能执意陪在陈稚鱼左右,况且今日,确实无那紧迫威胁之感。
陈稚鱼摇摇头,拉过她的手,埋头往前走。
穿过抄手游廊时,廊外的风卷着槐花瓣落了满身,她却浑然不觉,只盯着前方朱漆大门,正在这时,脚步忽然一顿,脑子像是想过什么一般,令她无法往前一步。
那时怀王说了什么来着?
他问:若你有继子,会待之如亲子吗?
初听时只觉这话里裹着黏腻的暧昧,断不能当作正经语来回应。可此刻静下来细想,那话里的深意竟层层叠叠,远非她当初所想的那般简单。
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,陈稚鱼望着廊外的竹影,心头那点模糊的疑虑渐渐清晰——他那般心思深沉的人,怎会平白问出这等看似随性的话,其实字字都藏着机锋,只当时自己被那突如其来的试探搅乱了心神,竟未能细品其中真意。
“木兰,你在此处稍候片刻,我去去就回。”
沈木兰闻便应,却只依了半截,竟随着她转身往回走:“你去哪我便去哪,大不了我远远候着,却断不能让你走出我的视线。”
陈稚鱼颔首,不多语拉扯。
去而复返,她清晰望见齐鄢眼底掠过的讶异。
齐鄢看着折回的她,目光又扫向门口——那少女抱臂而立,眸光冷冽如霜,腰间玉牌在日光下莹然生辉。
自她进府时,他便认出那枚象征沈家嫡脉的玉牌,她是沈家嫡女。
收回视线,他重新落定在去而复返的女人身上。
“殿下方才提及继子之论,”陈稚鱼垂眸敛衽,因走得急,颇有些喘,“臣妇斗胆一问,小殿下究竟因何而病?”
齐鄢眼眸微沉,定定看了她半晌,才缓缓开口,却不是回答她提出的问题,而是问:“陆少夫人平日会关注怀王府吗?可知如今本王与哪家走得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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