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缺,若是连唯一血脉相连的生父都漠然置之,那后来者纵是心善,终究会有自己的孩儿,亲疏远近,原是人之常情。”
这番话字字恳切,没了先前的客气虚礼,反倒让齐鄢敛了笑意,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,眸中似有惊涛暗涌。
“那你呢?”
他总爱说这般语意模糊的话,引人浮想联翩,但陈稚鱼向来也善于拨云见月,不至于被那股似是而非的情绪带动进去。
但陈稚鱼向来也善于在迷雾中寻那一线清明,不叫人随意牵着心绪走。
她垂下眼睫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暗纹,缓声道:“臣妇不过是寻常妇人,不敢揣度殿下后宫之事,方才那些话殿下就当臣妇是在妄吧。至于陆家……臣妇与夫君结发为夫妻,自当同心同德,若真有那般境况,也只会尽人事、守本分罢了。”
话说得四平八稳,既没接他前半句关于正妃的话头,也没应他后半句关于继子的假设,只将自己摆在“本分”二字里,像给周身罩了层无形的壳。
不会出错的答案,但也少了几分真性情的诉说。
齐鄢望着她低垂的眉眼,那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,倒显得几分温顺。
可他偏知这温顺底下是何等韧劲儿,便如蒲草,看着柔柔弱弱,实则能在石缝里扎根,任风刮雨打也折不弯。
“尽人事,守本分……”他低声重复着,指尖在膝头轻轻叩了叩,“陆少夫人倒是通透。”
陈稚鱼没接话,只作未曾听见,抬手看了看天色:“日头不早了,臣妇再耽搁,怕是要误了给小殿下复诊的时辰。”
这次齐鄢没再拦她,只看着她转身的背影,那背影挺直着,一步一步走得稳当,没半分踟蹰。
直到那抹青色裙裾消失在回廊尽头,他才缓缓收回目光,端起早已凉透的茶盏,凑到唇边抿了一口,苦涩的滋味从舌尖漫开,竟比往日里喝惯的雨前龙井更有回甘。
“守本分么……”他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笑,似自嘲,又似别的什么,“这世间的本分,原就是最磨人的东西。”
……
陈稚鱼与沈木兰一起,脚步不自觉地加快,只盼着能早些踏出这王府大门。
那位怀王殿下,总给她一种如履薄冰的危险感——他心思难测,偏生又将那些欲念与盘算摆在明面上,半遮半掩的模样,更添了几分令人心悸的诡谲。
她既非妄自菲薄,也非自视甚高,只是打心底里不敢与这位殿下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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