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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脚下的溪水结了薄冰,冰面下还浮着半截被砍断的木勺,是村民逃跑时掉的。他跳上溪边的石头,望着水里的倒影发愣,肚子“咕咕”叫得比山风还响。抬头望见隔山的炊烟,那烟却淡得像一缕灰,飘到半空就散了——村里的柴早就烧光了,只能拿碎草垫巴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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翻过山岭,他躲在树后张望——村子里更乱了。焦黑的断墙间,几个妇人正用草席裹着昨夜没来得及埋的尸体,草席边缘露出半截青灰色的裤脚,是张老汉的,他昨天还蹲在村口晒暖,说等开春要教王多金编竹筐。几个光脚的孩子缩在墙根,最小的那个正啃着块冻硬的土坷垃,嘴角沾着泥,见有人来,立刻把“食物”藏在背后,眼睛却直勾勾盯着王多金的破棉袄,仿佛那里面能掏出吃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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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金哥儿!你可算回来了……”一个头发凌乱的妇人扑过来,指甲掐进他的胳膊。王多金认出是李婶,她怀里的小女儿正发着烧,脸蛋红得像团火,却连哭的力气都没有,只把脸往李婶怀里拱,喉咙里发出小猫似的呜咽。李婶的衣襟前湿了一片——那是小女儿最后一次吸奶留下的,可她的rufang早就瘪得像晒干的茄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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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兵匪把能吃的都抢光了,连鸡窝都翻了个底朝天……”李婶抹着眼泪,指节上还沾着灰,“昨儿夜里,柱子家的娃偷啃了块树皮,卡在嗓子眼里……”她突然说不下去,把脸埋进王多金的破棉袄,肩膀抖得像筛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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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多金僵在原地,闻着李婶身上的烟火气和血腥味,突然想起自己在破庙醒来时,怀里还揣着半块冷馍——大概是原主躲兵匪时藏的。他悄悄摸了摸怀里,那馍硬得像块石头,硌得肋骨生疼。他想掏出来分给李婶的小女儿,可手指刚碰到馍,又缩了回来——这是他离开村子的盘缠,是他去上清宗的底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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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后,男人们裹着草绳编成的“腰带”进山找吃的。所谓“腰带”,是怕饿急了的人偷摸吃生草根,勒紧肚子能多撑会儿。王多金混在少年堆里,看着他们冻得发紫的手,突然想起自己在考古队时,见过汉代饥荒的陶俑,和眼前这些少年,竟像得可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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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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