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破庙的月光漏在旧部脸上时,他正用袖口擦去信上的泥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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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里的密信被体温焐得发烫,赵铁山私印的朱砂在月光下泛着暗红,像块凝固的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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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数了数怀里的干馍——还剩三个,得省着点吃,洛阳城还有三十里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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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昭在矸石山顶坐了半夜,古玉贴在胸口,模拟画面像走马灯似的翻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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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见旧部裹着破棉袄穿过晨雾里的青石板,看见洛阳城门口的守军捏着他的脸仔细打量,看见他被带进太守府侧院,跪在地砖上时膝盖压碎了半片冰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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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人,邙山矿区被刘昭占了。“旧部声音发颤,把密信举过头顶,“他手里有块能算卦的古玉,赵爷的人全折了......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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案后阴影里传来茶盏轻叩的脆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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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昭在模拟里眯起眼——那是个穿玄色锦袍的男人,左手拇指戴着枚青铜扳指,指节上有道月牙形的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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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接过密信扫了两眼,烛火突然明了些,刘昭看清他腰间玉佩刻着“鹰“字纹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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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鹰卫残部最近在联络兖州、豫州的小吏。“玄袍男人开口时,刘昭的太阳穴跟着抽痛——这是模拟消耗精神力的征兆,“让他们加把劲,别光想着扶持傀儡。“他屈指弹了弹信笺,“那矿工必须死,古玉......“他忽然笑了,“本将军要亲自看看。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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矸石山下传来雄鸡打鸣,刘昭猛地攥紧古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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模拟结束的瞬间,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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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起三天前矿场里那些举着酒碗欢呼的矿工,想起王寡妇怀里那只绣着小红花的小鞋——若洛阳的铁甲军真来了,这些温热的、鲜活的东西,都会变成焦土上的黑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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