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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东没敢立刻下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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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是他最好的伪装。他借着微弱的月光,像个最老道的猎人,一点点抹去地上的痕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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尤其是山君那梅花似的巨大脚印,他用松针和浮土仔仔细细地盖了十几遍,直到看不出任何端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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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后,他一手一个,将这三个软得像烂泥的家伙,拖进一个更深、更隐蔽的废弃熊洞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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洞里阴冷潮湿,滴答的水声敲在石头上,也敲在林东的心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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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点了一支烟,火星在黑暗中明明灭灭,映着他刀削般坚毅的侧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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烟雾缭绕中,他看着地上三个还在哆嗦的身体,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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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了百了,永绝后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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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深山老林里,处理掉三个人,比处理三头野猪难不到哪儿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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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这个念头刚升起,就被他死死掐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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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杀过狼,宰过野猪,但从未对人动过杀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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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不是一道坎,这是一道天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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跨过去,他林东就不再是原来的林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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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何况,万一被发现,那就是通天的案子,整个靠山屯都得被翻个底朝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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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险更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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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便宜了那几个贼人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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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东低声骂了一句,狠狠吸了一口烟,呛得自己咳嗽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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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能杀,又不能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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