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渔火初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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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布满深刻皱纹和老年斑的脸上毫无表情，浑浊的老眼正冷冷地打量着林默，那目光锐利得像刀子，仿佛能穿透皮肉，直抵灵魂深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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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陈……陈伯……”林默嘴唇翕动，干裂的喉咙里挤出沙哑破碎的音节，意识还停留在拾古斋那场惨烈的爆炸和老人决绝的背影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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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陈伯？哼！”老者嗤笑一声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，“老头子姓沈！沈三篙！在这黄浦江边摇了一辈子破船，可没福气当什么‘伯’！你小子梦里喊了八遍了！你那陈伯，骨头渣子都凉透了吧？”他说话毫不留情，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石子砸在林默心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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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默身体一颤，巨大的悲痛和无力感瞬间攫住了他，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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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，混合着脸上的血污和灰尘，留下冰冷的痕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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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嚎丧省省力气！”沈三篙不耐烦地一挥手，枯瘦的手指快如闪电，啪啪几声，几根银针精准地刺入林默胸口几处大穴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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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股冰冷尖锐的气劲瞬间透体而入，强行压制住他翻腾的气血和蔓延的麻痹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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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默只觉得胸口一窒，剧痛稍减，但那股冰冷的寒意却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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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公，药来了。”那个年轻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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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少年端着个粗瓷碗走了进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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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皮肤黝黑，头发微卷，五官轮廓带着明显的东南亚特征，尤其是一双眼睛，大而明亮，眼神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一丝野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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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汗衫和短裤，赤着脚，动作却异常轻盈利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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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小心翼翼地将碗递给沈三篙，目光好奇地扫过床上狼狈不堪的林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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