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渔火初燃

p;一股极其浓郁、难以形容的药味霸道地钻进鼻腔——那是无数种草药混合发酵后沉淀出的、带着岁月腐朽气息的浓烈苦涩，其间又夹杂着某种活物般的腥臊气，熏得他本就翻江倒海的胃部一阵抽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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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感觉到自己躺在一张坚硬的木板床上，身下垫着粗糙的、带着潮气的草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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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气里弥漫着老木头、陈年药材、灰尘和……淡淡的、若有若无的江水腥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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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哼，醒了就吱个声，装什么死狗！”那苍老的声音近在咫尺，带着点促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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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默猛地一激灵，残留的逃亡本能让他瞬间绷紧了身体，剧痛如同电流般传遍全身，闷哼出声。他奋力睁开肿胀的眼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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视野由模糊渐渐聚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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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先映入眼帘的，是低矮、被油烟熏得发黄的木质天花板，几根粗大的房梁裸露着，挂着蛛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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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盏蒙着厚厚灰尘的白炽灯泡散发着昏黄的光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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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躺在一间极其狭窄、堆满杂物的房间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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靠墙是几乎顶到天花板的、布满划痕的旧式中药柜，无数个小抽屉上贴着泛黄褪色的药材名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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墙角堆着蒙尘的陶罐、竹篓、锈迹斑斑的金属工具，甚至还有几件造型奇特的、沾着泥土的青铜小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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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气浑浊，光线昏暗，唯一的光源是那盏灯泡和旁边一个烧着炭火、上面架着个漆黑砂锅的小泥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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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佝偻的身影就坐在床边一张吱呀作响的旧竹椅上，正是龙蛇巷深处那个拄着枣木拐杖的老者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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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他没拄拐，穿着一身洗得发白、沾着油渍药渍的藏蓝旧布褂子，枯瘦的手里捏着几根细长的银针，针尖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寒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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