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八章：相府论道一言可兴邦一言可丧国

他没有抬头，甚至没有看墨尘一眼，只是专注地，用一块洁白的丝绸，一遍遍地擦拭着那冰冷的剑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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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个书斋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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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种无声的下马威。一种源于绝对自信，足以让任何人在他面前都心神失守的，恐怖气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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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尘没有说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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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只是静静地，走到李斯的对面，学着他的样子，跪坐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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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，他也从怀里，掏出了一样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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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一块小小的，由他亲手打磨的，刻着精密刻度的鲁班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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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也拿出一方丝巾，开始安静地，一遍遍地，擦拭着那鲁班尺上的每一道刻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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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斯擦的是“法”的利器，是帝国的权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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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墨尘擦的，是他“理”的标尺，是万物的准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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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场无声的，在相见第一刻，就开始的“道”与“法”的对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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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久，李斯擦拭的动作，终于停了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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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缓缓抬起头，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，第一次，正视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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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，很不错。”他的声音，平淡，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断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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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丞相大人谬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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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的人告诉我，”李斯将秦剑归鞘，放到一旁，“你，在甘泉宫，对陛下，讲了一个关于‘格物致知’的故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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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不是故事，是草民的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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