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湿透的汉子撞开房门,怀里紧抱着用油布裹着的密信。杨雪峰展开信纸,火光照亮他骤然绷紧的脸庞——上面赫然印着同盟会残留成员的联络暗号,还有一行小字:“风云将起,速做准备。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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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国四年深秋,杨雪峰推开镇东头那扇斑驳的木门时,院角的金桂正簌簌落着碎金。这座三进小院原是清末盐商的别院,如今蛛网垂檐,荒草丛生,唯有门楣上褪色的“厚德载物“匾额,还残留着昔日的荣光。他摘下斗笠,任由细雨打湿肩头,目光扫过长满青苔的砖缝——这里将成为五宝镇新的秘密心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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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月后,小院门楣换上“聚贤茶社“的匾额。晨雾未散时,常能看见几个汉子抱着粗陶茶碗进进出出,谈笑声中夹杂着“今年盐价““稻子收成“的家常。但熟稔的人都知道,当第三盏茶续水时,话题总会悄然转向省城报纸上被油墨掩盖的真相。八仙桌下暗格藏着油印机,后院水井里浮着防水竹筒,就连院角那株歪脖子枣树,树皮上都刻着只有袍哥能懂的联络暗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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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铁匠的铺子永远飘着铁锈与木炭的焦香。他总爱戴着那副裂了缝的牛皮手套,铁锤起起落落间,火星在青砖墙上撞出细碎的金斑。外人只见他为乡民打造锄头镰刀,却不知深夜的炉火映红时,他正在锻造特制的匕首——刀身淬了七次火,刃口嵌着极细的血槽。某次打造二十支鸟铳枪管时,他三天三夜未合眼,熬得眼白布满血丝,却在交货时只字不提,默默往杨雪峰手里塞了把新打的菜刀:“给嫂子带的,切肉省力。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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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三喜的凿子声总与镇东头的更鼓应和。他蹲在牌坊下雕琢祥云纹时,嘴角永远挂着憨笑,任孩童们摸他腰间叮叮当当的工具袋。但每当夜幕降临,他会悄悄溜进袍哥小院,用刻碑的手艺在青石板上复刻地图。有次军阀探子突然搜查,他情急之下将未完成的军事布防图雕成了花鸟纹,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。后来在石碑上凿“剑魄长存“时,他特意在落款处刻了朵极小的木棉花——那是龙鸣剑革命军的暗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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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梅森的竹梯永远架在不同的屋檐下。当他在屋顶修补瓦片时,耳朵比瓦匠的水平仪还敏锐。哪家婆娘骂街时提到“省城来的官老爷“,哪个脚夫喘气时嘀咕“运了十车洋枪“,都会变成他茶碗底的暗语。他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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