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废墟里的刺与光

臭的泥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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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和眩晕。喉咙发紧，几乎要呕吐出来。她攥紧了拳头，指甲深深陷进掌心，试图用疼痛压下生理性的排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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绿毛男生和眼镜女生停止了各自的动作，目光无声地聚焦在她身上，带着毫不掩饰的观察和一丝看好戏的意味。连沙发角落里那个抱着泰迪熊的女孩，也悄悄抬起了眼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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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野依旧维持着那副懒散而充满压迫感的坐姿，黑沉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，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加深了。他在等。等她崩溃，等她尖叫，等她像那些娇贵的温室花朵一样，被这“垃圾堆”的真实气息熏得落荒而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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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在昏沉的光线和飞舞的尘埃中，一分一秒地粘稠爬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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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溪深深地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冰冷的、混合着灰尘和铁锈的空气刺痛了她的肺叶，却也带来一丝病态的清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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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弯下了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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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动作，仿佛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，也抽走了她最后一丝属于“完美女神”的矜持和骄傲。昂贵的丝质衬衫后背绷紧，勾勒出她微微颤抖的肩胛骨轮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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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伸出手，不再是用指尖，而是用整个手掌，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决绝，探向了离她最近的一张纸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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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张纸皱巴巴的，像是被人狠狠揉搓过又展开。纸面很脏，沾着几点暗褐色的、像是干涸血迹的污渍，还有几处被水渍晕开的深色痕迹。上面的字迹是用一种廉价的蓝色圆珠笔写的，笔触极深，力透纸背，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颤抖，每一个字都像用尽全力刻上去的，充满了绝望的戾气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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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树洞君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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活着真他妈没劲！每天都是行尸走肉！那些傻逼的笑脸看着就恶心！虚伪！全是假的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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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母？呵，只会问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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