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4章 碑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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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村子里的石头不多。”他低低地说，村民们望着裂缝，也是低声议论：“是啊，还不够，水还冲得凶咧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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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想一旁的老李头忽然扛着自家墓碑，颤声道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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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要不，用碑挡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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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完直接将碑嵌入裂缝，泥水被挡住一分，碑身颤动却屹立不倒。张大牛眼睛一亮，喊道：“对！祖宗开路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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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也扛起自家田里的碑，嵌入坝中，碑面被水流冲刷，发出低沉的回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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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婶想到什么，道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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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来两个壮汉子，去我家，我家屋梁好用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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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开玩笑道：“那不是你家老王么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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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开得起玩笑，大声说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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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老王，肯定能撑住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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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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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入坝基，木屑散落水面，又浮在墓碑之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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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村行动起来，抱起的墓碑被从一处处挪来，层层垒起，碑面朝洪水，雨水冲刷下，碑文闪着微光，像是祖先的目光在黑夜中点燃希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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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挖的水渠边，抱着骨灰坛的村民们跪在碑前，泪水混着泥水，祈求着祖宗保佑沂河村……那声音逐渐交汇成了一样的话语，带着绝望与祈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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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祖宗开路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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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嘿呦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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泪水滴落碑面，与雨水交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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浅浅的声音渐渐变得强大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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