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章：余烬金徽

在滚烫的炕上拼命前探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门口。当徐云瀚的身影跨过那道低矮门槛，她眼中瞬间爆发出惊心动魄的光彩！仿佛油尽的残灯被骤然续捻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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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！”徐云瀚扑到炕边，双手却本能地先稳当放好青花药碗。碗底磕碰榆木矮几的轻响，竟比他记忆中撕心裂肺的咳喘更清晰震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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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弯身欲偎进母亲怀中，却先嗅到自己衣上越显陌生的沉水香。霍秀梅枯瘦的手摸索着穿过他冰凉的发带，指尖猛地触及一个坚硬、温润冰凉之物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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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！是天云宗的玉牌！”他猛地抬头，眼中迸射着自豪的光焰，“我选上了！”他庄重地牵出颈间黄润玉牌。最后一道残阳熔金般流淌在玉牌上，银嵌的“天云”二字光华流转，在青砖地面投下一枚小小的、跳跃的赤红光斑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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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秀梅的手臂剧烈颤抖起来！玉牌的触感与光，瞬间撕裂尘封二十五年的记忆——风雪夜二叔子离家时腰间的玉牌、油灯下偷贴玉牌取暖的手……记忆里的雪粒子仿佛穿透时光，无声落在儿子那双早已褪尽劳痕、光洁如玉的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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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……好孩子……”她哽咽着，用尽残力将儿子紧按在心口。一股清冽如高山雪融寒梅的异香，毫无征兆地弥漫开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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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口光影交错处，静立着一个淡蓝少女剪影。水蓝色长发如凝固深海，发梢点缀着微光星屑般的冰晶。“大伯母安。”云儿微微偏头，鬓间银蝶轻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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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秀梅难以置信地眨眼。记忆里扎红头绳疯跑的丫头，何时变得如月华精魅？她枯爪般的手迟疑伸出，却生怕粗糙刮坏那片梦般脆弱的蓝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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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退缩刹那，云儿主动将微凉柔颊贴上粗糙指腹。触感清凉温润，如同抚摸深潭底被万年流水打磨的玉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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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间院里响起徐安爽朗的笑声。徐刚正与胞弟互相拍打臂膀。两人同立祖辈黄土地上，却如隔云泥——粗布褂沾泥点别麦杆，对杭绸直裰腰间佩玉，玉璧在夕阳余晖下投摇曳赤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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