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出细微的摩擦声。她的目光穿透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一片的车窗,投向那片在电光下更显阴森可怖的起伏坡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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乱葬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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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三个字像淬了冰的针,狠狠扎进她的心口,带来一阵尖锐的、几乎窒息的痛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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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年前,也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,也是在这片吞噬了无数无主尸骸的荒凉之地。她的父亲,清正了一辈子、最终却被打上“通敌叛国”烙印的苏文澜苏大人,被一卷破草席裹着,像丢弃一件秽物般,由几个面目模糊的衙役拖到这里,随意抛下。没有棺椁,没有墓碑,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土坑。她和她重病的母亲,连远远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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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福伯,”苏砚清开口,声音不大,却异常清晰,带着一种被雨水浸润的冷冽,穿透了哗哗的雨幕,“靠边,停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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福伯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痛楚,嘴唇嗫嚅了一下,终究没有劝,只低低应了一声:“是。”他用力一勒缰绳,疲惫的驽马发出一声嘶鸣,马车在泥泞中歪歪扭扭地滑行了一段,最终在乱葬岗边缘一处相对干燥些的高地上停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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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砚清将那个粗布包袱仔细地放在座位上,拿起车辕旁一件同样破旧的蓑衣披在身上,又戴上了斗笠。她掀开车帘,冰冷的雨水夹杂着刺骨的寒风瞬间扑面而来,激得她打了个寒噤。她毫不犹豫地跳下马车,双脚立刻陷入冰冷的泥浆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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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姑娘!您这是……”福伯急忙跟着跳下来,想要阻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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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很快回来。”苏砚清没有回头,声音斩钉截铁,不容置疑。她拉低了斗笠,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那片被死亡阴影笼罩的山坡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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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更大了,豆大的雨点砸在斗笠和蓑衣上,发出噼啪的乱响。脚下的泥泞如同沼泽,每一步都异常艰难。浓烈的***气息和土腥味在暴雨的冲刷下非但没有减弱,反而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、属于死亡本身的粘稠味道,无孔不入地钻进鼻腔。四周是影影绰绰的土包和随意丢弃、被野狗啃食得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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