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城山

他望向窗外翻涌如浪的雪幕，声音忽然低沉：“折我三员爱徒……罢了。试炼大会在即，你带他先下去准备吧，安葬的事情交由为师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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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指尖轻拂丹炉，残火骤然化作三朵白菊：“为师自会料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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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羸随孙亮踏入后山地界，风雪正漫过二十四座药庐，每座药庐门前都刻着不同的丹阵，第十座竹扉上的“培元庐”三字已被青苔漫过，却掩不住门楣下隐约的灵光流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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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此庐临着山腹灵泉。”孙亮推开竹扉，霉味混着陈年药香扑面而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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墙角残炉上刻着“戊申年秋，弟子李明轩制”的字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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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羸踏入内室，靴底碾碎的淡紫色苔藓下，隐约露出半幅阵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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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亮从墙角搬出锈迹斑斑的引灵锄，锄柄红绳上的鹅卵石突然发出微光：“这是上任药童遗物。听说用它锄地，能听见地下灵脉流动的声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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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推开后窗，荒废的药田里，野蒿丛中零星开着的小白花忽然转向梅羸，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七彩光晕，宛如无数小镜映着他眉间的倒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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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亮指着隐约可见的丹炉青烟，笑道：“待师弟将此田整肃，春日可种，秋日能收，希望合你脾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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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袍袖轻挥，指向云气缭绕处的朱漆药庐：“瞧那檐角悬着九串灵草穗的，便是为兄的‘焕阳庐’。每日卯时三刻向师尊问安后，便在此处温养丹炉。你若遇着灵植难题，可持这枚传音符，隔着三座山头也能叫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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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罢丹纹令牌轻晃，踏碎阶前薄冰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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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色漫上药庐时，梅羸独坐案前，就着豆油灯翻检《云城山灵植志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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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篱笆上忽然攀来几缕牵牛花，淡紫色花苞映着月光，终于在这方药田里，生了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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