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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野,从那天起,爷爷没有家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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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小老头忽然哽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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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抱着自己,干瘦的身子一直发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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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长野一直记得那一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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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知道得是多大的悲伤,能让一个老人铭记这么多年,并且在铭记这么多年,再提起后,仍然如此悲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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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长野记得自己轻轻抱住那个小老头,他闻到了老人身上永远散不去的泥土味、汗味和旱烟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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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老头的胸膛剧烈起伏,像破旧的风箱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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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后来一直在村子周围,一个人住,挖野菜,吃树皮,活了好几年,才看见我们的军队过来,接管了我们的村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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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听见他们说,战争胜利了,鬼子被赶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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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很高兴,高兴的要飞到天上去,我问他们,鬼子都被杀死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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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他们告诉我……没有……鬼子投降了,按照纪律,要优待战俘,那些投降的鬼子,都被送回了家乡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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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的高兴劲儿一下就没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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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回家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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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群鬼子还能回家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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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们凭什么回家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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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们还有家回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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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我的家呢!!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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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的家怎么没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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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的家哪里去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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