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年冬天,鬼子进村扫荡,全村的人都没来得及逃走……村子被鬼子围了,死了很多人……所有我熟悉的,不熟悉的,喜欢的,不喜欢的同乡……都死了……村子里的很多屋子,都被烧了,被烧的干干净净,最后只剩下焦黑的废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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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被烧的屋子,也包括我的家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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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的家人,我的爹娘,都死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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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的爹,你太爷爷,挡在谷仓前,跪求那些鬼子,给我们家里留些口粮,家里三个孩子,不能没有吃的,结果他被鬼子用刺刀捅了七个窟窿……整个人直挺挺的倒在血泊里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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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娘,你太奶奶,本来是带着我们跑的,她让我们先跑,结果一发子弹打过来,直接穿透了她的胸膛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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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姐,你大姑奶奶那年才十六岁,为了让我躲进地窖,她主动走出去,跪在那些鬼子面前,哀求着说,她愿意配合,她什么都愿意做,只求鬼子放过她的两个弟弟,我在地窖里,亲眼看见,那群鬼子抓着我姐姐的头发,拖着她走进一个柴房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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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鬼子一个接一个的进去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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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她再也没有出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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爷爷的喉结上下滚动,像是咽下了一把碎玻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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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哥,你大爷爷,觉得地窖还是不安全,趁着鬼子不注意,把我带出地窖,背着我往山上跑,子弹追着我们打……他把我塞进一个树洞,自己往反方向跑……我听见鬼子哇哇乱叫,我听见了枪响……我在树洞发抖,一直躲到黑天才爬出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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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天下了很大的雪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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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村子被雪罩住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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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白茫茫一片真干净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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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我没有家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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