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槐荫下休止符

“吱呀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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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旧的屋门推开，外婆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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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三年光阴在她身上刻下了更深的沟壑，银发梳得一丝不苟，在脑后绾成一个利落的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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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常年穿着洗得发白的深蓝色布褂，袖口挽起半截，露出枯瘦却异常有力的手腕，上面常年戴着一串用黑曜石和某种兽骨磨成的珠子，油光发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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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目光掠过石磨上的通知书，没有丝毫波澜，仿佛那只是一张寻常的草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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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走到院子角落一个半人高的陶土瓮旁，掀开盖子，浓烈的、混合着艾草、雄黄、朱砂和某种苦涩根茎的奇异气味瞬间弥漫开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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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丫头，水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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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婆嘶哑的声音响起，打破了夏日午后的静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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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言起身，熟练地从井台边的水桶里舀起一瓢清凉的井水递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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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婆接过，小心翼翼地将水注入瓮中，然后拿起一根长长的木棍，开始缓慢而有力地搅拌瓮里暗红色的粘稠浆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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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“镇魂墨”，外婆画符箓的独家配方，气味刺鼻，寻常人难以忍受，洛言却早已习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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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通知书来了？”外婆一边搅拌，一边头也不抬地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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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，早上邮差送来的。”洛言轻声回答，目光落在瓮里翻滚的粘稠液体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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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股熟悉的、令人心悸的阴冷感，似乎随着墨汁的搅拌，从瓮底深处悄然溢出，又被瓮壁上那些模糊扭曲的符文印记压制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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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瓮，本身就是一个简陋的小型封印法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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