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七的手在发抖。
苏婉儿接过青竹筒时,指尖触到的凉意顺着血脉往骨头里钻。
她垂眸看那枚牡丹纹封泥——花瓣边缘的蜡色比寻常更艳,像是混了朱砂。
这是杨国忠最爱的纹饰,当年他在相府宴客,每道帖子都用这种红得滴血的牡丹印。
"去烧盆热水。"她声音平稳,指腹轻轻摩挲封泥,"再让厨房备盏陈皮茶。"阿七应了声,退下时带起一阵风,吹得案头的《河陇粮道图》沙沙作响。
竹节在掌中裂开的瞬间,有墨香混着潮气涌出来。
信笺是蜀地特有的麻纸,纹路粗粝得硌手。
苏婉儿展开第一页,只扫了两行,后颈的寒毛便竖了起来——开头是"杨氏旧部顿首",接着是"圣躬违和,太子暗结边将",最后竟写着"愿与苏娘子共举清君侧大义"。
烛芯"噼啪"爆了个花。
她盯着"清君侧"三个字,系统的浮窗突然在眼前炸开:历史原线:天宝十二年,剑南道有匿名信诣阙告太子谋逆,玄宗震怒,太子党遭清洗。
"好个拉拢分化。"她将信笺按在案上,指甲在"共举"二字下掐出月牙印。
杨国忠倒台后,余党要么贬官要么流亡,如今突然跳出来,分明是想借她苏家的名声当枪使——若她应了,便是与太子为敌;若不应,这信落在东宫手里,又成了说不清的嫌疑。
"阿七!"她扬声唤道,"去请王御史来。"
王敬之来得很快,官靴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脆得像敲玉。
他掀帘进来时,腰间的银鱼袋还沾着外头的寒气,"苏娘子急召?"
苏婉儿将信递过去,烛火在她眼底晃出冷光:"杨氏余党不甘寂寞,又开始搅局了。"
王敬之的指尖刚碰到信笺,动作便顿住了。
他垂眸细看,喉结动了动,指节渐渐攥紧信角:"这信若流入东宫"
"会成太子的眼中钉。"苏婉儿替他说完,"但我们若主动送过去呢?"
王敬之猛地抬头,眼底闪过锐光:"娘子是说"
"以监察御史的身份,将副本送进太子府,务必让杜鸿渐亲手接下。"苏婉儿将茶盏推到他面前,陈皮香裹着暖意漫开,"太子最恨被人构陷,我们递信,一则表忠心,二则把水搅浑——他们要拉我们下水,我们便让他们自己先呛着。"
王敬之捏着信笺站起身,银鱼袋在腰间撞出细碎的响:"下官这就去。"他走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 第1页 / 共3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