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5章 海棠影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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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露未晞时，西院的垂丝海棠便醒了。苏挽棠立在廊下，看细碎的花瓣落在青石板上，像谁不小心撒了把新晒的米粉。她提着铜壶往白瓷缸里添水，腕间铜铃随着动作轻响，惊得阶下两只灰雀扑棱棱飞起来，翅尖掠过廊角的铜铃，叮咚声撞成一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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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姑娘，听说二小姐房里的灯直亮到三更。”小桃捧着帕子从角门进来，袖口沾着新采的茉莉，“二姑娘跪在正厅青砖上，额头都碰红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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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挽棠低头整理袖口，月白缎面映出她微抿的唇角：“跪的是她自己选的。”昨夜诗会上，苏若瑶的南珠手钏被当众拆穿是假货，尚书夫人当场命人将她押去祠堂跪抄《女诫》。原以为是做戏，不想曾向是真的——毕竟苏府嫡女的名声，到底关联着相府的体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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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姑娘心善。”小桃撇撇嘴，“若换作从前，二姑娘早闹得沸反盈天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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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闹有什么用？”苏挽棠将最后一株海棠移到新换的陶盆里，“她若肯把心思用在读书上，何至于被陈若琳那些人踩在脚下耍？”她指尖抚过叶片上的晨露，“你去厨房说一声，让厨房给二妹妹送碗杏仁酪，温着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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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桃应了声，刚要退下，忽见门房老周颤巍巍跑进来，额角挂着汗：“姑娘！定北侯府世子求见，说是...说是有北境的消息要面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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铜铃骤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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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挽棠的手顿在半空，瓷壶里的水晃出几滴，溅在青石板上，晕开浅淡的水痕。她望着廊外那株老海棠，枝桠间还挂着昨夜诗会的灯笼残穗，心跳却比当年在玉佛寺躲追兵时还快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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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快请。”她将铜壶递给小桃，理了理鬓边的茉莉，“取我那身月白杭绸衫子，再把我父亲送的翡翠禁步戴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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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承煜立在垂丝海棠树下时，晨露正顺着他的玄色箭衣往下淌。他肩头沾着星点草屑，显然是连夜赶路来的——这与苏挽棠记忆里那个总倚在马厩门口啃糖葫芦的少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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