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,尽管语几番修饰,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。”齐鄢的声音裹在夜风里,连叹息都像是在嘲笑,又字字凿在木婉秋心上。
她猛地抬眼,眸中惊惶一闪而逝,随即又覆上一层冷霜:“殿下多虑了,姻缘天定,小女早已认命。”
“认命?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儿,齐鄢嗤笑一声,缓步走近半步,衣摆扫过阶下丛生的兰草,带起细碎的声响,“若真认命,方才提及陆少夫人时,你又怎会如斯在意?可要拿个镜子叫你看清楚,你对她那样的不由衷,那样的羡慕嫉妒?”
木婉秋喉头一哽,即便她的心性在这些年的磋磨中强于旁人,可在此刻,在齐鄢一再的逼迫下,她竟有些虚不能守,方才只顾着掩饰心绪,竟没察觉自己早已露了破绽。
她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松开,掌心已留下几道月牙形的红痕,火辣辣地疼。
“殿下何必咄咄逼人。”她的声音低了几分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横竖都是旁人的姻缘,与小女无关,与殿下……更无关。”
“与本王无关?”齐鄢俯身,目光落在她微颤的眼睫上,那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,随着一声轻叹,接下来的话,不知是说人还是说己,“你可知,有些心思藏得太久,会生根发芽,到最后,连自己都分不清是执念,还是真的放不开了。”
夜风忽然紧了些,吹得廊下的宫灯摇曳,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。
木婉秋只觉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,她猛地后退半步,避开他过于迫近的气息:“殿下醉了。”
“本王未饮酒,何来醉意?”齐鄢眼眸淡淡,直起身,负手而立,目光投向远处沉沉的夜色,“你与陆曜青梅竹马,原是京中人人称羡的一对,偏生最后嫁给他的是陈稚鱼。你便是不甘,也是情有可原。”
木婉秋心绪大乱,她不知道,这位殿下究竟还要说出多少惊世骇俗之论才肯放过,每一句话,都像是一把软刀子,直直插入心口。
深深地出了口气,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应对,他接下来的话,如平地惊雷一般。
“什么事都得靠自己,姻缘旁人给的不算,自己定的才算,难道你就忍心,原本属于自己的金玉良缘,就这样被别人夺走?”
木婉秋到底还是清醒的,话到此处,她抬眸看他,眼里清亮,并未被他方才的论带过去。
“甘不甘心的都是笑话,他的婚事上达天听,圣上赐婚,即便是的怨侣,也是旁人拆不散的。”
“是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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