踉跄着跪倒在地。
她缓缓回头,望见郑郎垂落的手臂,唇边忽地勾起一抹冷笑,笑意里裹着说不尽的嘲讽。
郑郎本欲补箭灭口,见她笑得这般瘆人,心头莫名一悸,蹙眉斥道:“人之将死,这般怪笑,是何道理?”
花娘嗬嗬地笑着,左手死死捂住被袖箭穿透的左胸,鲜血顺着指缝汩汩往外冒,染红了半片衣襟。
她瘫坐在墙角,胸口起伏着粗重的喘息,目光直直落在郑郎脸上,看他那迟疑不定的神色——他却丝毫未觉,身后已有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立着,正是陆家那位大少爷陆曜。
“她笑你,死期将至。”陆曜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,在阴森的地牢里陡然响起。
郑郎顿时目眦欲裂,满心惊恐地猛地回头,脸上的蒙面巾已被人一把扯下,露出一张尖削阴鸷的脸。
他余光瞥见那私下放他进来的狱卒,此刻正被反剪双手、堵着嘴跪在地上,嘴里呜呜作响,满眼绝望。
花娘忽然放声大笑,笑声里混着血沫,眼角却滚下两行泪:“我有没有告诉过你……莫要小看了女人,哪怕……是我这样的女人。”
话音刚落,她的头一歪,彻底倒在墙角,再无气息。
说起来,她与陆曜并非串通好的。陆曜会在此守株待兔,全因陈稚鱼敏锐察觉:这花娘既敢攀扯贾丛,背后定然藏着与贾丛一路的人。
否则实在说不通,一个倚红楼的姑娘,平日里只在楼中接客,如何敢壮着胆子,借着殿前司的贾丛之名,攀污陆晖?便是不想活了,也无需走这条路罢?
他有些小聪明,也有几分胆量,但真正聪明的,还是那老鸨。
时光倒回一月前,花娘曾独自找到老鸨,红着脸说不久后会有人来为自己赎身,从此脱了这风尘地。
那老鸨虽操着皮肉生意,却是京中花楼里少有的良心人。楼中姑娘多是刚出生便遭遗弃的女婴,或是从人贩子手中救下的孤女,她待她们如亲女,姑娘们也真心敬她一声“老妈妈”。
“要赎你走,偏又要你去做这掉脑袋的勾当,可见那男人并非真心待你,不过是拿你当枪使罢了。”老鸨捻着珠串,神情没多大变化,话却是一针见血。
可情字迷心时,旁人的话再好也难入耳。花娘那时即便察觉了几分不对,也早被鬼迷了心窍,只固执道:“我信他。他也是贫寒出身,如今的一切来得不易……妈妈,就让我赌这一次,又何妨?”
老鸨叹了口气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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