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转了转眼珠,目光落在枕边那只虎头鞋上,指尖动了动,却没力气去碰。
陈稚鱼看她这副模样,心里便知了七八分。那点刚醒的清明,原是强撑着的,眼底深处的空洞,像被什么东西掏空了,连带着声音都发不出力气。
“渴不渴?”陈稚鱼拿起桌边的温水,试了试温度,才用小勺舀了些,递到她唇边,“润润嗓子。”
张媛媛抿了两口,喉间稍缓,却还是没说话,只将脸往枕头里埋了埋。
那点委屈和心寒,象是浸了水的棉花,沉甸甸压在心上。她一闭眼,就想起先前那花娘在府门前哭闹的样子,想起旁人窃窃私语里“陆公子”“倚红楼”的字眼,心口便象被针扎似的,一阵阵发紧。
腹中胎儿似也察觉到母亲的低落,轻轻动了一下。张媛媛下意识地抬手护住小腹,眼圈倏地红了。她偏过头,避开陈稚鱼的目光,只摇了摇头,那意思象是说“不碍事”,可那微微颤斗的肩,却藏不住满心的难受。
陈稚鱼将空碗搁回案上,看她情绪如此,一时也不敢再提起花娘,月份这样大了动胎气可不是闹着玩的,怎么也得等人完全静下来,才能在她面前提那件事。
是以,她拿起那只虎头鞋,放在她手心里,意图转移注意力:“你看这鞋绣得多好,虎头上的玉字金亮,将来孩子穿上,定是个壮实的。”
张媛媛的指尖触到软布,却没什么笑意,只任由那鞋在掌心躺着,目光茫然地望着帐顶的缠枝纹,象是连叹气的力气都没了。
望着帐顶那几缕垂下的流苏,恍惚间竟想起在边关的日子。
那时朔风如刀,营帐外是呼啸的黄沙,夜里常能听见巡营的甲叶碰撞声,可陆晖每次从演武场回来,盔甲上总带着寒气,却会先掀开帐帘,用冻得发红的手替她掖好被角,低声说一句“今日也平安”。
因他是大将军的儿子,在那样的地方,就要比寻常将士还要肯吃苦一些,才能得到刀山火海里拼出来的将士们的认同。
作为妻子,她自然陪同。
那般艰难困苦的日子,她从未觉得苦,后来被无形的算计,迫不得已回了京中,想着熬到回来了便能安稳,却不想这繁华京城里的脂粉香,竟比边关的风沙更能迷人心窍。
她下意识抚上小腹,那里正孕育着他们的骨肉。
这些时日,她一针一线绣着虎头鞋,夜里书着胎动盼他归来,满心满眼都是将来的光景。
可如今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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