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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尚芙蕖知道,这不是个好兆头。
安王与他势不两立,当年那支箭上必定是抹了毒的。
两人游历多年走走停停,她留意了多少名医与良药,效果都微乎其微。不知第几年,春寒浸骨,他病重一场后,再也没有力气起来陪她游山玩水。
难得天光放晴,风烟俱净。
屋里的药气浓重,苦涩的气息仿若一只钩子,能探进人的喉管将五脏六腑都勾出来。尚芙蕖进来推窗透透气时,正好撞见陆怀靠坐在那儿,半垂着眼帘,手中拿了样什么。
看到她笑着招手,“盈盈,过来。”
日光斜入室,陆怀那张苍白面容被映得几乎透明,几乎要融在这明艳的春光里。他语气柔软,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平和,“这几日我总是梦到从前。”
“我第一次见你,是在廊下躲雨。”
尚芙蕖默了下,说道,“记得,你当时还给了我一把伞。”本来她都记得外出带伞了,再后却又不记得。
许是药汤有些烫,她捧着药碗的手无端微微颤抖,“你快些好起来,今年还没陪我去放纸鸢。”
“好。”
其实是好不了了。
陆怀对自己身体很清楚,他能感觉到生机犹如凋谢的花朵,速度缓慢但不可逆地走向枯竭衰败。
死亡于他而言,并无恐惧。
这一生能做都做了,尽己所能挽狂澜于既倒,扶大厦之将倾。唯独放不下尚芙蕖,怕她照顾不好自己。
夜里,又落了一场春雨。
陆怀如今不肯与她同榻而眠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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