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怕注视他双眼的时候,被堵住的情感突然溃堤。
申路河习惯了他的嘴硬和了无生趣的字迹,毕竟要用文字表达自己内心,对于翟望岳来说是太艰难不过的了,比当场脱掉衣服上街裸奔还难。直到某一日,他从那个泛黄的信封里抖出了除了信纸之外的东西:一张照片,附带着日期,背景是绿色的群山,那个青年剪掉了长发,露出了晒痕犹在的整张脸,被一圈村民簇拥着,身后是村口的牌子和黄泥路。
所以,他放下了吗?
申路河无从猜测,只知道,他的笑扫去了厚重的阴霾片刻,像是挺拔的树木向着阳光伸展开枝条。
八年后。
月城河上修起了桥梁,曾经的轮渡已经少人问津,老人故去一批,而生活依旧继续着,谈话间无不惊叹着的是月城市区的如飞发展。光是隔着一条河也能看见高耸的大楼和五光十色的夜,大屏幕的手机很容易让他们布满皱纹的手误操作,而门外逐渐添上的快递驿站和共享单车证明着这里还未完全被遗忘。
汽车站旁边悄无声息地开了一家餐馆,开业没有放鞭炮更没大张旗鼓,似乎从来都安静地待在这里,就是哪一天倒闭了,也不会有人发觉。这间餐馆从不进预制菜,所以也断绝了满足外卖高速度需求的可能,店员包括一个负责进货和厨师的男人,还有个年轻姑娘,看着不像夫妻店,倒像兄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