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朋友只给了他的世界观一根摇摇欲坠的支柱,四处漏风,不堪一击,一旦它崩塌过后,就再难重建了。正因为如此,他才会疯了一样去追求一些不为世人所接纳的东西。
现在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留下,他照常上下课,游荡在热闹的大学里,像个游魂。周围的人似乎在说圣诞节,然后是过年,但又如同风一样飞速滑过他的耳畔,没给他留下太大的印象。申路河那一天的离开似乎把他的一部分也带走了,寒气充斥着他空空荡荡的身体,勉强把一个空壳撑成了正常的样子,混入正常的人群。
如果非要说他在混沌地上课和回宿舍一睡不醒之间还有别的事可干,那就是走遍了月城市的养老院和老年人服务站点。他学会了太极和广场舞,吊出和矿泉水瓶大小一致的鱼时罕见地露出了笑容,也只有和那些老人呆在一起的时候,他才能拥有短暂而莫名的安全感。
他又一次登上坟山的时候,发现了无生趣的日子已经不经意间过去了不少,因为枯枝败叶上不知不觉间填上了星星点点的绿色,身上老旧的外套也显得像硬壳一样,压得他浑身发热。月城河水涨了起来,看起来更清澈了,像世纪初大楼上镶嵌着的绿玻璃。
他为哥哥拔掉长到墓碑上的草,又在他的坟头撒了几滴酒,虽说他生前不能多喝,但到了这一步,还能有什么样的限制?养老院里的忘年交给他推荐了月城市的小吃,虽然是老牌子,包装也很简陋,但口味意外得很不错,所以今天翟望岳也带了一点给他。
他在冷硬的石碑前坐了许久,这才明白,所谓的来年春天,已经到了自己身边。
申路河的案子在上半年判了下来,讽刺的是,居然和袁睿判决的时间相差无几。由于梁周已经去世,他并非主犯,而且提供了另一场大案的证据,认错态度良好,所以判了十年。
翟望岳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,写给他的信删了又删改了又改,终于还是留下寥寥数笔,在固定格式的纸面上,诉说着自己平安无事,也希望申路河照顾好自己。
然而他从没有去看过他,因为不是他的亲属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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