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人虽死魂未消（二）

接下来的几天，李倩成了张磊的秘密同伴。他化疗时吐得昏天黑地，她就趴在他胸口，用意识轻轻拍他的背，看他手背上的红痕变成安抚的圆圈；他夜里疼得睡不着，她就绕着病房飞，用带起的微风拂过他的脸颊，像从前他哄她睡觉那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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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太太渐渐发现了端倪。张磊不再拒绝治疗，会对着空气笑，会把红痕指给她看：“妈，倩倩在夸我勇敢。”她虽然看不见李倩，却开始在病房里多摆一副碗筷，在张磊说“倩倩想吃草莓”时，默默洗好一碗放在桌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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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天下午，张磊精神好了些，让老太太回家休息。病房里只剩他们两个，他靠在床头，翻着那本画满李倩的素描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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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还记得这个吗？”他指着其中一页，“你说要当建筑设计师，给我设计一栋带星空房的房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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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倩飘到他身后，看着那页上的草图——歪歪扭扭的房子，屋顶开了个圆形天窗，旁边写着“张磊的家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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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用指尖在“天窗”的位置画了个圈，红痕清晰可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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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磊笑了，眼眶却红了：“我后来真的去学了建筑设计。在非洲援建时，画了好多房子的图，想着回来就和你一起改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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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从枕头下摸出个小小的首饰盒，打开，里面是枚银戒指，戒面是用碎钻拼的北斗七星。“在非洲的集市买的，摊主说，对着北斗七星许愿，就能找到回家的路。”他把戒指放在手心，“我一直戴着，想着回来给你戴上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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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倩的灵魂剧烈地颤抖起来。她想告诉他，她也买了对戒，藏在梳妆台的抽屉里，刻着他们名字的缩写。她想告诉他，她这三年画的设计图里，每一栋房子都留着他的房间。她想告诉他，她从来没怪过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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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她只能一遍遍地用红痕在他手背上写“不怪”，写“等你”，写“爱你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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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磊看懂了。他把戒指贴在胸口，眼泪掉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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