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人虽死魂未消（二）

我不怪你。早知道晚知道，不都一样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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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一样！”老太太把毛巾攥成一团，“你在非洲受了那么多苦，好不容易回来，还没……还没好好过日子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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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见过倩倩了。”张磊打断她，声音很轻，“在她葬礼上，在梧桐巷。她好像……就在我身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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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太太的哭声顿了顿，随即更响了：“傻孩子，人走了就是走了……你别胡思乱想，好好治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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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倩飘到病床边，低头看着他。他瘦得脱了形，眼窝深陷，可闭着眼睛时，睫毛的弧度还是和从前一样。她试着伸出手，像在梧桐巷那样，指尖轻轻落在他的手背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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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热的触感传来，比上次更清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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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磊猛地睁开眼，看向自己的手背，又迅速扫过病房，眼神里有难以置信的惊喜：“倩倩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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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太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，空无一人，叹了口气：“小默，你太累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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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磊没说话，只是盯着空气，嘴唇动了动，像在无声地喊她的名字。李倩的心跳——如果灵魂还有心跳的话——突然加快。她集中所有意识，指尖用力按在他手背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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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烫……”张磊低呼一声，猛地坐起身，“妈，你看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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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手背上，刚才李倩触碰的地方，浮现出一小块淡红色的印记，像片小小的枫叶。老太太愣了愣，随即抹了把眼泪：“是……是倩倩吗？她是不是舍不得你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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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倩看着那抹红，突然明白这是她能传递的唯一信号。她开始在病房里移动，指尖划过床头柜上的苹果，留下淡淡的红痕；掠过他放在枕边的素描本，在空白页上印出模糊的星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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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磊的眼睛越来越亮。他跟着那些红痕移动视线，嘴角慢慢扬起：“我就知道你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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