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他连滚带爬地开灯,黑影不见了,只有墙上的挂画——不知什么时候,他从三号院顺手牵羊的那幅旗袍女人画,正挂在他床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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画里的女人转过身来了。旗袍的盘扣崩开两颗,露出颈间青紫色的勒痕,嘴角的笑变成了诡异的弧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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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三连鞋都没穿,光着脚冲出地下室。凌晨三点的街道空无一人,他沿着路灯疯跑,直到撞见巡夜的保安才敢停下。坐在保安亭外的台阶上,他摸出烟盒,手抖得连打火机都按不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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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哥们儿,你这是咋了?”保安递过来一杯热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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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撞鬼了……”陈三的声音发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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保安咧嘴笑了:“你是在槐香胡同那边犯事了吧?那地方邪乎得很。我上回巡逻,看见三号院门口站着个穿旗袍的女人,想上去问问,走近了人就没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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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三猛地抬头:“你也见过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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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住户都知道,”保安嘬了口热水,“十年前那院儿死过人,女的,据说是被丈夫勒死的,就吊在院里那棵槐树上。死的时候穿着红旗袍,手里还攥着串铜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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包里的青花罐突然动了一下,像是有东西在里面敲。陈三吓得把包扔在地上,拉链自己开了,滚出来的不是花瓣,是串锈迹斑斑的铜钱,正好七枚,串钱的红绳上还沾着点干枯的槐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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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起廊下的鸟笼,想起门槛缝里的蜡烛,想起画里女人的勒痕。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他扶着墙吐起来,酸水呛得眼睛发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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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快亮时,陈三回到了槐香胡同。三号院的门还是虚掩着,他走进去,把铜钱和青花罐放回原位,又将那幅画挂回墙上。做完这一切,院子里的槐花香突然漫了过来,裹着清晨的露水,压过了那股腥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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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身离开时,他看见正屋的窗纸上印着个影子,女人的轮廓,正在梳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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