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里立着架黑漆描金的古琴,琴身上蒙着层白布,像盖着具尸体。周婆婆掀开白布时,沈砚看见琴弦已经断了三根,琴尾刻着的缠枝莲纹被虫蛀得斑驳。“这是老夫人的陪嫁,”周婆婆的手指轻轻拂过琴面,“她说三十年前的中秋夜,听见琴自己响了,调子跟水里的姑娘唱的一模一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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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凑近细看,发现琴底刻着行小字:“赠阿鸾,光绪廿六年。”字迹娟秀,像是女子的手笔。“阿鸾是谁?”他问道,指尖轻轻触碰那些字,仿佛能感受到书写时的温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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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是那个淹死的姑娘。”周婆婆的声音突然压低,“老夫人说,阿鸾的魂魄附在琴上了,每到月圆夜就会唱歌,引来水里的痴飘。”她转身从樟木箱里翻出个蓝布包,解开三层结后,露出一叠泛黄的戏本,“这些都是阿鸾的,您看最后那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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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翻开最底下的线装本,纸页脆得一碰就掉渣。最后一页画着个穿戏服的女子,眉眼弯弯,嘴角噙着笑,旁边题着行小字:“三日后,桥头唱《游园惊梦》。”墨迹晕染开来,像是被水浸湿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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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夫人说,这是阿鸾出事前写的。”周婆婆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“那天她真的去了桥头,却再也没回来。”她突然抓住沈砚的手腕,指腹冰凉,“沈先生,您昨夜是不是听见歌声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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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想起那个无脸的身影,想起窗纸上的手印,后背瞬间沁出冷汗。他刚要开口,就听见库房外传来琵琶声,调子哀婉缠绵,正是昨夜那支诡异的旋律。周婆婆的脸色骤变,抓起墙角的艾草束往门上贴:“它们来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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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草的气味呛得沈砚咳嗽起来。他看见周婆婆将七枚铜钱按北斗七星的形状摆在门槛上,铜钱边缘泛着青绿色的锈迹,在阳光下闪着诡异的光。琵琶声越来越近,像是贴着窗纸在弹,每一根弦的震动都清晰可闻,仿佛就在耳边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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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痴飘最喜听戏,”周婆婆往沈砚手里塞了块墨锭,“这是老松烟墨,能挡它们一时。”她的手指在颤抖,藏青对襟衫的领口沾着些白色的粉末,沈砚认出那是糯米,老人们说糯米能驱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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