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要去青溪镇?”大娘用围裙擦着手,“下午有趟船,能载你到码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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船是老旧的机动船,发动机突突的响声震得人耳膜发麻。杜小月靠在栏杆上,看两岸的芦苇往后退去,像被时光卷走的记忆。同船的妇人抱着熟睡的婴儿,襁褓上绣着的荷花被风吹得轻轻颤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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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虎头鞋真好看。”妇人忽然指着杜小月背包露出的鞋尖,“我家娃也有双,是他姥姥做的,针脚没这么细。”婴儿突然哭起来,妇人解开衣襟喂奶,***周围的皮肤皱巴巴的,像颗被揉过的梅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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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小月别过脸,看见远处的水鸟掠过水面。她想起母亲哺乳时总皱着眉,后来才知道那是化疗的副作用,骨头缝里像爬满了蚂蚁。继父总在这时摔门而去,客厅的烟灰缸里永远堆着满满的烟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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船靠岸时,夕阳正把河水染成金红色。码头上的吊机发出沉闷的轰鸣,把集装箱吊到货车上。杜小月跟着人流往镇上走,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让她很不习惯,像是走在别人的梦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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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溪镇的主街铺着青石板,两旁的骑楼挂着褪色的幌子。李裁缝的铺子在街尾,蓝布门帘上绣着把剪刀,穗子已经磨得发白。杜小月掀帘进去时,缝纫机的咔嗒声突然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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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要做衣裳?”李裁缝从老花镜上方打量她,手里还捏着根银色的顶针,“还是修改?”墙上挂满了各式样衣,最显眼处挂着件大红的嫁衣,金线绣的凤凰在灯光下闪闪发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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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小月掏出虎头鞋时,老人的眼睛亮了。“这针脚,是老手艺人的活计。”她戴上顶针细细摩挲,指腹在磨损的虎眼处反复打转,“鞋帮松了,我给你加层衬里,还能穿几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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铺子后间有张木板床,铺着蓝白格子的床单。李裁缝说她就住在这里,老伴走后把前间改成了铺子。“年轻时在上海的服装厂做过,”她踩着缝纫机,踏板发出规律的吱呀声,“那时候做的旗袍,要用上好的苏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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墙角的木箱里装满了零碎的布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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