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六章南平中学白衣红裙飘（一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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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教室时，周延正站在公告栏前，手指点着天文社的招新海报。“猎户座流星雨下周光临。”他转头朝她笑，牙齿上沾着点巧克力，“要来看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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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六的天文台像座倒扣的玻璃碗。李小彤踩着铁梯往上爬时，白球鞋在锈迹上留下串梅花印。周延举着星图在塔顶等她，风衣下摆被风吹得像面黑色的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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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北斗七星的勺柄指向猎户座。”他把望远镜推过来，镜片上还沾着指纹，“看见那团模糊的光斑没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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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睫毛碰到冰凉的目镜。深蓝色天幕上，猎户座星云像摊被打翻的牛奶，和江译信里描述的一模一样。去年此时，他们在图书馆找到的那本《天体演化简史》，扉页就印着这团星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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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爸是天文馆馆长。”周延突然说，打火机在口袋里亮了下，“我妈走那年，他带了这张星图回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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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星划过的瞬间，李小彤听见自己的心跳声。白球鞋在塔顶的铁板上蹭出细响，像谁在远处轻轻敲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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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考成绩贴出来那天，李小彤在榜前站到腿麻。她的名字在理科排名第23位，周延的名字牢牢钉在榜首，像枚金色的图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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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文科比理科好太多。”苏晓晓把成绩单折成纸飞机，“为什么选理科班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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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裙的蕾丝边从校服下摆露出来。她慌忙往下扯，指尖触到后腰的褶皱——那是去年江译帮她捡画板时不小心坐出的折痕，洗了无数次都没消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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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自习的化学实验课，周延的烧杯炸了。浓硫酸溅在她的白球鞋上，冒出细小的白烟。“别动！”他拽着她往水龙头跑，手心的温度烫得像团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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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务室的消毒水味里，她盯着自己泛黄的鞋尖。周延蹲在地上帮她擦鞋，睫毛垂下来，在眼下投出片阴影，和江译低头捡橡皮时一模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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