缓缓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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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快,山道上只剩下我一个人。还有那驴车留下的、两道深深的泥辙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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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靠在冰冷的青石上,怀里紧紧抱着那把冰冷的油纸伞,伞骨死死压着左腿的黑符。山风吹过,卷起几片枯叶,打着旋儿落在我的脚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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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嫌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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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当成不祥的、沾着晦气的、避之不及的脏东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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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头没什么波澜,只有一种冰冷的麻木。这世道,活人尚且自顾不暇,谁又愿意沾惹一个背着鬼债、缠着黑符、浑身透着邪气的“土木工程师”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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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好。清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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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闭上眼,感受着伞骨传来的冰凉触感和它对黑符那微弱的压制力。背上的枷锁沉沉地坠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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歇够了,还得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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湘西,还远着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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泥泞的山路,在灰暗的天幕下,沉默地向前延伸,没入更深的、雾气弥漫的群山。\n', '\n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