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章唐诗三百首残本

到“粒粒皆辛苦”时，粗糙的手掌在书页上反复摩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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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新宇又踏上了路。这次他没带银两，只背着一捆新印的诗集。在华阴县的私塾里，他见孩子们用炭笔在墙上默写“锄禾日当午”，便将诗集送给先生：“缺的那两句，是从渭南老农的歌谣里补的。”先生翻开一看，补笔旁画着小小的稻穗，墨迹里还沾着几粒谷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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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至楚地云梦泽，恰逢渔汛期。舟子们围着他唱“朝辞白帝彩云间”，有个梳双丫髻的小姑娘突然指着他的诗集：“阿爹唱的‘轻舟已过万重山’，比这书上多了个‘轻’字呢！”李新宇眼睛一亮，连忙掏出纸笔，让小姑娘一句句念来，原来当地渔歌里，这诗竟有别样的流转韵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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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年后的重阳节，李新宇被请回勤政殿。新帝正拿着那本最初的残卷，与补全的诗集对照着读。檀香依旧在燃，只是这次添了新采的桂花，香气里混着墨香，竟与他记忆中西市书坊的味道重合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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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李爱卿，”新帝指着书架最上层，“那里该放本最完整的。”李新宇抬头望去，阳光正好落在那个空位上，仿佛早已为这册诗集留好了位置。他忽然明白，三万五千字的补全不是结束，当这些诗句走进田埂、客栈、学堂，才算真正活了过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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归途中，他路过当年捡到残卷的书架，见一个小内侍正踮着脚，小心翼翼地将一本新抄的《唐诗三百首》插进缝隙。那孩子的袖口沾着墨痕，脸上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郑重，像在完成一件神圣的使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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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新宇笑了。风吹过勤政殿的飞檐，铃铛发出清越的声响，恍惚间，竟像是千年前的诗人，在云端轻轻应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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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小内侍踮脚插书的模样，像一粒种子落进李新宇心里。次日清晨，他便带着十本新印的《唐诗三百首》往曲江池去。岸边的柳丝刚抽出嫩黄，几个孩童正用柳枝在泥地上画“床前明月光”，见他来，都仰着小脸要诗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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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些不是我的诗。”李新宇蹲下身，将诗集分给孩子们，“是千年前的先生们，把日子酿成了酒。”他指着“小娃撑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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