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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时间推移,那口井愈来愈近,愈变愈大,像是要把她吸进去似的。
陈冬终于害怕起来,尖叫着、哭嚎着跑出了门。
第二天,陈冬第一次见到了她的父亲。
吊梢眼、高颧骨,头上扎着白麻布。他手中牵着的男孩,面容与他如出一辙,所以尽管年纪尚小,仍显得十分不好相与。
陈冬这时有些庆幸自己与他长得半分不像。
他身边跟着个打扮得很时髦的女人。头发微卷,戴着顶羊毛线帽,牛仔裤扎在白色高跟靴中,手腕上挎着只皮包。
她蹲在陈冬面前,笑眯眯地从包中翻给她五角钱。
男人的视线轻轻扫过,眼神淡淡的,没有片刻停留,转瞬便移开来。
随即,一家三口便迈进堂屋中,只在空中留下股浓烈又甜蜜的香水气息。
陈冬从未闻到过这样美妙的芳香。她停在原地,目光追随着他们的背影,悄无声息地吸了几口。
堂屋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,娘啊、娘啊地喊着。
她偷偷望去,瞧见男人伏在棺前的蒲团上,额头贴着夯土地面,脊背软塌塌地颤动。
没一会儿,便自顾自地爬起身,抹了把脸上的泪珠:“多多周一还要上课。”
“明早就埋了吧,埋在田里,”男人立在堂屋间,半张脸隐在阴影中:“她最舍不得那块地。”
陈冬一次也没见过奶奶下地。兴许是她岁数大了,又兴许是她变得怠惰……总之,那块地早就租给了隔壁人家,入殓的棺材行头,也是他们置办的。
她张张唇,最终,仍是闭了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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