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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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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棚像一个巨大的、冰冷的铁皮棺材,沉在浓稠如墨的夜里。空气凝滞,弥漫着浓重的尿臊味、汗酸味、霉味,还有一股…血肉缓慢腐烂的甜腥。唯一的声音,是导尿管里尿液滴落的粘滞声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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滴答…滴答…滴答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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缓慢,粘稠,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节奏感。每一次滴落,都像一颗冰冷的铅弹,沉重地砸在陈镇渊早已麻木的神经上。前列腺癌变的沉坠感和持续不断的闷痛,如同背景噪音,深入骨髓,提醒着他这具躯壳正在从内部不可逆转地溃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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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仰面躺在冰冷的铁架床上,睁着眼,目光空洞地穿透工棚顶棚的黑暗,仿佛要刺破这沉重的铁皮棺材,望向某个不存在的虚空。身体像一块被扔在冰窖里冻透的石头,沉重,冰冷,毫无知觉。只有意识,在一片无边无际的、冰冷的麻木中,极其缓慢地漂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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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张带来的面包和水,原封不动地放在床头。饥饿和干渴早已被更深的痛苦吞噬。他不需要了。什么都不需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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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失去了意义。滴答声是唯一的刻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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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过了多久。也许是深夜。也许黎明将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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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股极其微弱、却带着奇异牵引力的冰冷触感,从紧握的左手掌心传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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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镇渊极其缓慢地、如同生锈的齿轮艰难转动,将目光移向自己的左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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枯瘦如鹰爪的手,因为用力而指节绷得发白,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在苍白的皮肤下凸起。手心里,死死攥着那块用黑色绝缘胶布厚厚缠绕的雷击枣木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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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父行雷散人留下的“法器”。辟邪?定魂?一块烂木头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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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那冰冷的、粗糙的木质触感,此刻却异常清晰地透过绷紧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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