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节：声声慢,如梦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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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到此处，他假意抬手拭泪，暗中观察妇人反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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妇人脸色微变，素手轻抚茶盏边缘，轻叹一声：“世事艰难，只是公子这谎话，编得实在不算高明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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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进浑身一僵，右手已悄然按上刀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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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妇人却是淡然一笑：“公子勿忧，我并非歹人，不然又岂会与你对坐品茶。我识破你，只因两点。其一，亡夫与书画商人交往颇深，那些商贾气质与你大不相同。二是你衣角染血，显然经历恶斗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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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进瞳孔骤缩：“前辈既然识破，为何邀我上船，难道不怕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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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怕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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妇人仰头大笑，笑声中带着说不尽的苍凉：“国破家不在，江湖飘零人，有何可怕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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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进心头一震，那妇人看似柔弱，此刻浑身却散发着历经沧桑的凛然之气：“事出有因，恕在下不能言明。晚辈李进，先谢过收留之恩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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妇人止住李进抱拳：“巧了，我也姓李，五百年前说不得真是一家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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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敢问前辈大名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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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前辈后辈的，你们江湖人倒比读书人还啰嗦。闺名不足道也，你唤我‘易安居士’便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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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言一出，李进如遭雷殛，呆立当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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普天之下，号‘易安居士’者，唯有一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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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即说自己姓‘李’，也就是说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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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进瞪大眼睛，难以置信地凝视着眼前这位荆钗布裙的妇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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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您……您难道是……争渡，争渡，惊起一滩鸥鹭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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