胸狭隘疑也重,他重用薛恕,又唯恐薛恕得势之后反噬自身,虽顺势将他安排了伴驾随行的队伍当中,只个并不起眼的位置。
薛恕并不在意,他跟在伴驾的队伍当中,耐等候着时机。
这个时候,他除了尚未穿上那一身代表荣宠的绯红蟒袍,与九千岁已相差无。
殷承玉每每看着他,总不恍惚片刻。
上一世他只知薛恕起于微末,大约吃过不少苦,但那些血淋淋的过往都被薛恕有意无意地掩埋了,殷承玉偶然听到只片语,并没有太多的实感。
反而对他的阴晴不定和狠辣『性』感触更深。
可如今亲眼看着他一步一步艰难走过,连地上的脚印都沾着淋漓鲜血,他方明白,他从未看明白过这个人。
这样的境地,他若肠不硬,手段不狠,如何才能挺直了脊背走到他的面前?
他在这深宫的名利场里厮杀,手染血腥,俱为了他。
*
丹犀冬狩之时,薛恕于危机之时挺身而出,力斩猛虎,救下隆丰帝,终于入了帝王的眼。
只付出的代价也相当惨烈。
他的伤势太重,一度命悬一线,连太医都摇头不语,他又硬生生挺了过来。
殷承玉什也做不了,只能陪在他身侧,紧握着他的手,一声声叫他的名字。
数日之后,他终于醒来,得了隆丰帝的召见。
自此,乘风雷直上。
而殷承玉的诡异状态一直未曾解除,他对时间和外物的感知逐渐变得迟钝混沌,只日日如游魂一般跟着薛恕,看着他玩弄人权势越来越熟稔,一步步登上高位,手掌大权。
连一力提拔他的隆丰帝,对他亦倚重又忌惮。
至隆丰二十三年初冬,薛恕终于服隆丰帝往皇陵祭祖。
出前一日,殷承玉看见他于屋中焦躁踱步,失了往日的沉稳。大约夙愿终于快要实现,他难得『露』了分轻松之『色』,罕见叫人送了酒喝得微醺。
喝醉后的薛恕将平日的珍藏拿出来,一一品鉴玩。
——都他费尽思收集来的、殷承玉过往所用之物。大到殷承玉的手迹,小到曾用过的砚台,种类繁多而零碎,都被妥善收藏。
他靠墙坐着,手指轻轻抚过这些旧物,眉眼间阴霾散去,声音轻而柔:“等殿下归来,可以完璧归赵了。”
可上一世的殷承玉至死都未曾见到这些旧物。
他们的重逢,并不如他预料中那般美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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