干脆把他们都杀了,不是更简单更利落更省事吗。
何必如此麻烦?
说到底,不还是怕了,怕棋鹰当真下了手,带她一并去黄泉。
他终究还是舍不得她死。
于是在那刻不舍的本能超过了理智。
可当事情尘埃落定,当她重新回到他控制下。
当他再度见到一身狼狈的她。
即便她浑身是伤,即便她那样可怜,然而在无比的屈辱和他骨子里残存的骄傲下,终究还是理智重新占据上风。
他后悔为一个这样的女人,行差踏错甚至可能放虎归山,给自己招来麻烦。
他后悔时至今日,他居然还舍不得她死。
更后悔这大半年处处顺着她宠着她,自问半点不曾亏待过她,居然从未曾焐热过她几分。
让她仍旧心心念念都是旁人。
于是站在长安城外驿站的那个清晨,薄雾初阳在眼前,浑身是血的女娘在身后。
他没有回头。
他告诉手下人,只要保住她性命,旁的都不要紧。
他告诉自己,留她一命,是她还有用。
可后来,
睁眼到天明的无数个夜晚,他真的唾弃那总是想要去见她一眼的自己。
那样唾弃,那样屈辱,那样恨她。
竟然还是在得知她可能保不住命的那个晚上,避开所有人离宫去了那处山庄。
她已经被挪动到从前的住处,人却依旧没有醒来。
颈上的伤疤结痂,面色苍白如纸。
蹙着眉心在夏日里蜷缩成一团,浑身都是汗,也不松开自己。
照顾她的人并不算多上心,平日里连给她擦身子都不大管的,只每日在李大夫的叮嘱下换药。
那时的云乔,是从未有过的狼狈模样。
她浑身都是伤,脸色苍白。
瞧不出半点昔日艳丽模样。
她昏死着,她痛苦着,她蜷缩着,她连醒都醒不过来。
萧璟伸手碰了碰她昏迷着迅速消瘦的脸颊,抱了人去卧房后头的温泉避开她伤口给她洗了身子。
她骨瘦如柴,她没有意识。
她像一具死尸。
他难得的,第一次看着她不着寸缕的身体,没有动一丝一毫的欲望。
却又不得不清楚地认识到,即便在毫无欲望的情况下,他居然还能耐着性子,一寸一寸地,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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