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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文渊举着酒盏的手僵在半空:“岁丫头,侯府库房尚算充盈,用不着如此节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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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父亲可记得前岁黄河决堤?”沈嘉岁将冰鉴推到兄长面前,“今夏酷热更胜往年,京郊已有农户中暑身亡。”她指尖划过《中庸》书脊,“不偏之谓中,不易之谓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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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钧钰硬着头皮接道:“致中和,天地位焉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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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说人话!”老侯爷拍得碗碟乱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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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祖父莫急。”沈嘉岁将冰镇酸梅汤推过去,“大哥的意思是,咱们省下的冰钱正好捐给京兆府搭凉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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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淑贞搁下青瓷茶盏:“那今年秋菊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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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母亲可知前日康郡王府赏花宴?”沈嘉岁截住话头,“满园墨菊竟掺着纸扎的假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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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眼尾扫过沈钧钰发颤的指尖,“待大哥秋闱高中,咱们办个赏诗宴岂不风雅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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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文渊呛了口酒:“钧钰儿要考进士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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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砰”地一声,老侯爷撞翻酸枝木椅:“快!取我珍藏的澄心堂纸来!”他抖着胡子指向长孙,“从今日起,你给我住进藏书阁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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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钧钰瘫在绣墩上,看着小厮搬来半人高的典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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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上头那本《策论精要》里,还夹着他私藏的春宫画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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戌时三刻,沈嘉岁独坐水榭查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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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光漫过算珠,在“四海赌坊”那栏朱批上淌出血色。前世沈家被抄时,就是这份账簿成了勾结程家的铁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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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姑娘,程九爷送来拜帖。”丫鬟捧着洒金帖的手在抖,“说是...说是讨教骰子技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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