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来。说真的,我觉得他有些表演过度,难道是我之后他灌给他的威士忌发生了作用?
事实证明,我不喜欢跳舞,也不喜欢迪厅,而隋唐临走前的那个眼神就像一根钢钉,穿肠破肚直直戳进我的头盖骨。那不是普通的忿恨,而是一种很深的眼神,我不熟悉的眼神,好像这不是第一次我让他这样做了,又好像他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完成我们今晚的任务。算了,其实我知道那像什么——那就像是你谋杀了一个人,把它埋进你心口的盒子里,直到午夜时分,它擅自爬出来,满脸是血,跪坐在你脚边,头发蜿蜒在你心口。你大惊失色,吓得屁滚尿流,而它冲你笑,怜悯你,对你叹息:“你怎么能忘了我呢?”就是这话,它把你钉死在处决异教徒用的十字架上,死亡变成一道封条,你怕它像吸血鬼畏惧阳光,你知道你殉道也成不了圣徒,而它宝剑高握,审判你终生。
我想我已经开始醉了。隋唐以前不是这样的,他酒量很好,还爱笑、乖巧,时不时泛着活泼,好像天生就有很多的爱似的,决不会像现在这样拿一个意味不明的哀伤眼神看我。他曾喜欢跳舞,我是说,我们曾有很多朋友,我们的日子曾是数不胜数的高朋满座。假期时同城的人隔三差五就一起去「数峰青」,那时这里要破得多,满地都是裤兜里没二两银子的青年音乐流浪者,许畅学艺术史学得崇洋媚外,给自己起了个艺名叫Chela,叫我们都得这么叫他,光着膀子灌下一杯伏特加就上去打鼓,我和老沫在下面起哄,大声喊着Chela,Chela,过了一会儿隋唐也昏了头,一口喝完面前的酒,也跟着一起喊,Chela,Chela……最后,已经没有人在意许畅的乐队到底还在唱些什么,人群一窝蜂地群魔乱舞。隋唐醉得彻底,头扭腰也扭,激光晃得像落水前最后的反射。很多人注视,很多光研磨,可他眼里什么都没有,只是跟着Chela的鼓点附和——“这首歌叫什么?”他随口问我。我拉过他的手,咬着他的耳朵喊说:“亚特兰蒂斯的沉没。”
隋唐笑了,许畅起名真是越来越做作。怎么不是呢?我端起酒杯喂到他的嘴里。我的亚特兰蒂斯也会在今晚沉没。
他不满地推了一下我,耳朵上的一串耳环频频跳着,你怎么变得这么肉麻了?我拎起来它们拽了一下,他吃痛,又瞪我。我调侃,你怎么不在胸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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