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.除孽（五）

着一只鬼。每天夜里，鬼就俯在我耳边低语——凭什么她生来就在山巅，而你却在泥里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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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遇到她之前，我从来都不知道世上有人能活得那么惬意……她有柔美的容貌，出众的才情，不俗的家世，还有门当户对的爱人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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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停地告诉自己，不要嫉妒她，不要嫉妒自己的恩人……但我可能会不嫉妒她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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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婥扣在桌上的指节发白，指甲已经渗出血来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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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以为自己把心思藏得很好，可赵四看出来了。那一年，他得县太爷器重，常来府中走动，看上了小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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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但小姐已经有了婚配，郎情妾意天作之合，岂是赵四一个小吏能肖想的？可赵四找到了我，笑着问，为什么后羿见不得天上有十个太阳？我说，因为太耀眼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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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们一拍即合。赵四承诺，等他当上了东床快婿，就给我钱财让我远走他乡……其实我不想要钱，我只想要干净的她变肮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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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婥闭上眼，泪水淌过带有细细皱纹的脸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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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姐大概没想到，斗米恩升米仇的事会发生在她身上，后来……后来的事再不必说了，我之所以苟且偷生活到现在，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弥补她一二，然后便带着这身污秽去死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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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上次你还金器给我们楼里的姐儿，我佩服极了你，却没想到你是这种恩将仇报的畜生东西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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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多啪的一声拍桌而起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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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晓不晓得，你口中那个仙女似的恩人已经被剐了舌头？！她被赵四拴在宅子里，活得连猪狗都不如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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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婥脸色骤白，整个人像没了骨头似地跌在地上，咳出一口心头血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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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多还要再骂几句，昭昭拉住他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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