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.歧路（一）

吧，云儿姐不会有事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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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罢，她让小多在外面等候，自己推门进了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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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中烛火昏黄，地上的血红得发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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顺着血往前望，云儿躺在床榻上，四肢都被用绳子绑了，苍白的脸上泪混着汗，嗓子已经哭喊哑了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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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杀千刀的……明明知道姑奶奶怕疼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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昭昭用温水湿了帕子，擦云儿额上的汗，把手塞到她手里，轻声道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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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云儿姐，痛就握紧我，挨过这会儿就不痛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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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昭昭知道，云儿也知道——真正的痛还在后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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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妈妈派到她来这里，是让她守着云儿落胎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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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是一碗凉汤没落下胎，就要灌第二碗，第三碗……终究不行的话，就只能由昭昭亲自出手，把云儿腹中胎儿杖死或者缠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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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儿流着泪，哀戚又自嘲地笑了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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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男人骗我也就罢了，连你也骗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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昭昭垂下头，没再说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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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懂点皮毛的医术，用手摁住云儿的脉搏，片刻后她神色凝重，移开了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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胎儿的脉象还强得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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寻常人家都盼求儿孙的身体强健，可妓女最不盼这个，无法降生却身强体壮的胎儿只会让母亲多受磨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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昭昭的手绞着衣摆，别过头没看云儿苍白的脸，艰难道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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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下不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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