逊是万历八年庚辰科进士,而毕自严则是万历二十年壬辰科的进士,两人有先进后进,先生后生之别。所以自吴默卸任、范济世改任以来,毕自严就很自觉地将丁懋逊当作了自己的“师长”。有事必先请教而后实行,无事也要拜问而告辞。丁懋逊虽然受之,但他也从不摆先生或者上官的臭架子。
毕自严过来的时候,丁懋逊就已经站了起来。他一面还礼,一面说道:“景曾,这么急着走啊?”
“允节公还有吩咐?”毕自严笑问道。
“吩咐没有,但有个问题。”丁懋逊嘿嘿一笑。
“允节公但问无妨,学生知无不言。”毕自严回道。
“景曾今晚有闲否?”丁懋逊问道。
“有啊。”当下不是征收马役折银的月份,太仆寺也没有急差,就只有一些日常的庶务。这些事情,对久历宦海的毕自严来说并不费劲。因此倒是每天都有闲,不然也不会一散衙,就来告辞。但他刚把这实话说出来,立刻就后悔了。
果然,丁懋逊接上茬便说道:“既然有闲,那咱们就去喝两盅吧。”
丁懋逊和毕自严都是山东人,很聊得来。在出身河南的范济世改任太常寺之后,这俩人甚至直接就开始在堂上说方言了。
“还是算了吧。”毕自严不太想和丁懋逊喝酒。丁懋逊的酒量很一般,还非要喝,毕自严真怕这老头儿一个不留神喝死在酒局上。要是真这样,他这罪过就大了。
“你这是怀疑我的酒量,还是不想跟我喝酒?”丁懋逊脸上的笑意顿时少了几分。
“哎哟,您老真是误会学生了,”毕自严很想就此点头顺着他的话,把这两个问题都应了,但情分情面总还是要顾及的。所以毕自严也就掏出了经久不衰的事遁之法,“京察事大,学生正头疼这自陈的文章要怎么写呢!您老就不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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