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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风卷地白草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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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月飞雪,像是老天爷撒下的一把银针,扎得人睁不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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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里带着冰碴子,刮在人脸上像刀割。武判官紧了紧狐裘领口,大氅下摆已被冻成铁板。他望着城头那杆残破的军旗,旗角缀着冰晶,在暮色里闪着幽蓝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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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座城叫寒疆,城墙是用千年玄冰砌的。三年前他初来时,城守就指着那些冰砖说:“看到冰纹里的血丝没有?都是守城将士的。”如今城守的骨灰也掺进了新砌的冰砖,就嵌在西门箭楼第三块砖的位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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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温两碗酒,要冰窖最底层的。”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。武判官没回头,听着皮靴踩碎冰渣的声响,数着步数——七步,正好停在右侧三尺。这是他们当年被雪狼围城时练出的默契,后背相抵,剑锋向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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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主解下腰间酒囊抛过来,玄铁打造的囊身还带着体温。武判官拇指顶开塞子,浓烈的酒气混着雪莲清香直冲鼻腔。他忽然想起去岁深冬,两人被困冰窟三日,就是靠这酒吊着口热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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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朝廷的调令到了。”城主说话时呵出的白雾凝成冰珠,落在玄冰砖上叮咚作响。他解下佩剑插进雪地,剑鞘上九颗狼牙吊坠撞出闷响。这把“碎玉”剑三年来从未离身,剑柄缠着的鹿皮还是武判官猎的那头白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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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判官仰头灌了口酒,喉头火辣辣地烧。酒液滑过之处,冰碴在脏腑间噼啪炸开——这是寒疆特有的喝法,酒入愁肠,能化出三春暖意。他摸出怀中的鎏金令牌,令牌边缘已被摩挲得发亮。“明日启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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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色突然暗了三分。城主解下大氅铺在箭垛上,露出内里玄色劲装。左肩那道疤露出来,三寸长,泛着青紫——那是为救武判官中的毒镖。当时他说:“这疤留着,省得你欠人情。”此刻疤上凝着霜花,像条僵死的蜈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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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去地火厅。”城主转身时大氅扬起,带起一阵雪雾。武判官盯着他后颈新添的白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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