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他对视,鼻子两侧胡须不停抖动,时刻嗅着周遭气味变化,看起来还算活络。但再细看,灰色毛发间多了些斑驳的杂色,被皮毛覆盖全身因而老态不显的兽类,也会在这些细枝末节里透露出生命到了哪个阶段。
他们相识数年,几乎不曾注意过这件事,那日班贺的惊叹才提醒了众人,窑神是一只活不了多少年的鼠。它的寿命在同类中出类拔萃,已然算长寿,是鼠辈中的寿星公,但相较于人终归太短,何承慕早晚会迎来那么一天。
“年纪大了,是会有些腿脚不好。”陆旋平静地说。
何承慕不愿面对:“可它还能吃能喝着呢。能吃能喝就是能活,我奶奶告诉我的。”
陆旋点头:“嗯。往后注意点它就是了,别让它爬太高,也别乱跑。”
“谁不知道它就好到处跑,谁看得住它?”何承慕把窑神揣进怀里,低头叹了口气,“我从地下逃出来时说过,会把窑神好好供养着,哪怕它彻底走不动路,彻底断了气……”
话未说完,只是这样想,都觉得难过。何承慕看着现在的窑神,就像看到当年尚在人世老态龙钟的奶奶,不敢去想失去窑神陪伴,他该怎么办?
“别想太多,现在窑神不是还好好的。别亏待它,吃好喝好,想做什么就做什么。”陆旋对生死这件事没有太好安慰人的话,他失去亲人时太过突然,此前从未有过相关预想,惨案发生之后疲于奔命,根本来不及悲伤。一段时间后他才慢慢回过味来,失去至亲的思念悲痛深入骨髓,只是幸好那时身边有一人作伴,体贴慰藉,才叫他不至溺于伤痛中。
两人俱是沉默,忽然想起另一个人,陆旋问:“袁志呢?”
“不知道。”何承慕暂时放下伤感之情,回话表情有些茫然,“听说,他经常趁外出往村子里跑,给那姑娘送些药,还有吃的。是不是又去了?”
那名叫方束禾的姑娘,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奶奶,容貌生得漂亮,村里年轻姑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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