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：离魂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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暴雨如倾，檐角铜铃在狂风中碎成齑粉。沈含锦倒悬在药房横梁上，金纹在腕间游走如活蛇。沈明珠誊抄的《千金方》被雨水浸透，墨迹在宣纸上蜿蜒成莲座，每片花瓣都藏着半枚玉玺印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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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德妃娘娘抄血经时...“她舔舐着舌尖墨渍，喉间泛起二十年前冰棺的腐气，“用的可是吐蕃进贡的尸油烛？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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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音未落，金纹骤然灼痛。幻象里沈明珠正对月梳妆，腕间佛珠突生异变，一百零八颗菩提子裂开细缝，钻出带翅的蛊虫。那些蛊虫的复眼里，赫然映着柳姨娘在祠堂焚烧的龙凤喜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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轰隆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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惊雷劈碎窗棂的刹那，沈含锦旋身坠下。扶钰的狐裘裹着碎月剑的寒气接住她，玉箫抵住她后腰时，箫孔渗出的剑气割裂了三重衣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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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王爷这冰肌玉骨...“她指尖划过他心口，触到皮下涌动的汞毒，“倒比御膳房的冰鉴更冻人。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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扶钰闷咳着喷出血雾，溅在药方边缘的“人参三钱“上。血珠遇墨竟嘶嘶作响，字迹扭曲间化作“砒霜五钱“，笔锋凌厉如先帝朱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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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含锦反手将药方拍在他眉间：“尝尝这味'君臣佐使'？“她忽然咬破指尖，在金纹上画出诡谲符咒，“松烟墨里掺的可不止金箔...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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药柜暗格应声弹开，尘封的御用朱砂滚落满地。殷红颗粒遇水疯长，在青砖缝隙间拼出“癸卯月望“，正是沈含锦出生那日的天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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廊下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。沈明珠的烟霞色裙裾扫过雨帘，右腿襦裙裂口处，蓝焰烙痕正在吞噬皮肉——那纹路与碎月剑鞘的饕餮纹严丝合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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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妹妹！有鬼！“沈明珠踉跄扑来，毒簪蓝芒直指沈含锦咽喉。簪头淬的孔雀胆腥气，与冰棺中刺入母亲心口的匕首如出一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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