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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一次闪回,心脏都像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,然后残忍地拧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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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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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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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视线艰难地移动,最终死死定格在炕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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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月娥就坐在那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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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一尊失去灵魂的泥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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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单薄的身体裹在一件臃肿、破旧、看不出原色的灰布棉袄里,更衬得她瘦骨嶙峋,仿佛风一吹就能刮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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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怀里,紧紧抱着一个瘦小的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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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小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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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才三岁的女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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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岁的孩子,本该是粉雕玉琢,人见人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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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怀里的小雪,瘦得只剩一把骨头,小脸蜡黄干瘪,两颊深深凹陷下去,露在外面的一截手腕,细得像根随时会折断的枯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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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期吃不饱饭,活活饿成了这副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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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让陆青山心口剧痛的,是女儿那双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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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漆漆的,本该清澈灵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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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却像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,空洞,麻木,看不到一丝属于孩子的光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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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那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时,没有好奇,没有孺慕,只有小兽遇见猛虎般的惊惧和躲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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仿佛他是什么择人而噬的怪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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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青山的心脏骤然抽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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