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八章 谈心

p;李纲这才意识到失仪，连忙整了整衣冠，掏出帕子擦了脸，坐下后却还是忍不住道：“老臣活了大半辈子，从未见过如此奇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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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水泥加上水和沙子就能坚固耐用，水火不侵，刀枪不入，不仅能修水利，修路，还能修房子，建城，用途广泛，实在是利国利民的好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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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犹豫了一下，还是看着自家不省心的陛下，试探着叹道：“官家把这些都交给老臣，就不怕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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殷灵毓托腮翻看奏折，说的漫不经心：“怕爱卿携方潜逃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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殷灵毓说的直白又大大方方，李纲反倒有点不自在的揉了揉鼻子，干脆端起那碗冰凉的甜水喝了两口，假装细细品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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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逃了就抓回来嘛。”殷灵毓将奏折看完，抬头含笑道：“更何况，除了朕，爱卿似乎也没得选吧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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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官家！”李纲这下哭笑不得，也维持不住冷肃形象，花白胡子都翘了起来：“老臣是说，此等国之重器，官家就这么轻易与人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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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轻易与人？”殷灵毓终于搁下朱笔，笑道："爱卿乃三朝元老，为我大宋鞠躬尽瘁，自然不是什么旁人，更何况，若连您都成了信不过之人，还有多少人可信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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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纲本来还因为水泥而高高兴兴的，被这样一说，鼻子顿时一酸，连忙低下头掩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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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朝元老？鞠躬尽瘁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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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话听在耳中既欣慰又酸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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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起年轻上书时，先帝那敷衍的态度，想起靖康元年金兵压境，自己力主守城却被贬出京的仓皇，更想起东京陷落时，自己在应天府老泪纵横的绝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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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年在东京城头死守时，他何尝不是满腔赤诚？可换来的尽是猜忌与排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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