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留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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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嘉珉吾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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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当你展此书，我已赴黄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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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死得其所，莫哀莫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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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十二岁入端王府为婢，后为陛下看重，陛下诗书画作无一不通，闲情雅趣皆信手拈来，我曾以为遇上谪仙，于是事事柔婉周全，视陛下如视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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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笔墨丹青养不出风骨，花鸟鱼虫喂不饱黎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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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牵着我的手说我最知冷热时，我竟忘了问他可知百姓饥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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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到最后妯娌姊妹，小女孙媳，连同我自己，一起被换成金子计数，送入金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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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们都在哭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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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做不到别的什么了，但我想，你可以让她们别哭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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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抱歉，将责任都扔给你一个小姑娘，所以，我和静仪所拥有的一切，都将由你继承，嘉珉，抱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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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是，真的看不到光亮啊，一晚又一晚，谁都能来，谁也没来，最后只有你散发着光芒出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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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官家不会再成为你的威胁和拖累，嘉珉，但我除此之外，真的不知道还能怎么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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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抱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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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泪掉到纸上“啪嗒”一声，然后晕开，模糊了最后一句道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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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缨络强行将一直没得到休息的殷灵毓安置到被子里，转身离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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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还要去帮忙煮饭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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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关系，没关系，嘉珉，我们虽然弱小却绝不只是你的拖累，你不必把我们视作你的负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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