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二章 雾散

恨他，你也不肯再当他的女儿了？”李玉娥轻声问她，同时也想起了自己的孩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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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几日她再去见朱翊钧，朱翊钧许是知晓大位无望，对她说出了多年积压的不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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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殷灵毓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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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玉娥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，但她仍旧问出了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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殷灵毓垂下眼睫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，半晌才缓慢开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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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谈不上恨吧，谁都是受害者，是被封建礼教束缚和吞噬，加害的人，区别只是死没死而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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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世道吃人，不分什么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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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次殷灵毓劝李玉娥不必再悬珠帘时，就带着她展望了若女子不必拘于深闺，而是站在她身后，是她的门生，手下，助力，后盾的景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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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玉娥虽觉异想天开，可在心潮澎湃之下，还是试探着迈出了第一步，去掉那层帘子，改为光明正大参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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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还没开始真正去做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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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她一步步走向现在这个样子，她知道自己受到了多大的阻力，她不得不冷漠，无情，贤惠，大度，恪守妇德，做好一个皇后，一个太后，一边听着“母仪天下”的歌颂，一边接受“妇人之仁”的讥笑，还要被愈发不满的朱翊钧指责她贪权，严厉，不是个好母亲，以至于总觉得喘不过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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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现在，她看着面前的殷灵毓，心神动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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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都是被困住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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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她殷灵毓逃出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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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她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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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为什么不可以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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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玉娥端起茶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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